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陈立非】台湾地区领导人赖清德20日就职前夕，国民党、民众党两个在野党力拼“改革五法”过关，与执政的民进党展开表决大战。双方从白天到深夜，攻防大乱斗一整天，肢体冲突不断，造成多名“立委”送医。

钟佳滨（右二）趁表决空档冲上主席台，将陈菁徽（右三）抱起，随后倒地 图自台湾《联合报》

场面相当惊险

台湾“立法院”国民党党团、民众党党团联手力推“改革五法”三读闯关，双方“立委”15日起就轮值在议场门口守夜。17日，民进党早上7时发动首波突袭，不但使用暴力对待蓝白“立委”，甚至殴打警察和记者。其中，民进党“立委”钟佳滨趁国民党“立委”按铃投票离开主席台时，突然跃上主席台，和国民党“立委”陈菁徽发生肢体冲突，更抱起对方臀部将其摔在地上。民进党“立委”郭国文先是因插队问题引发肢体冲突，当场出手掌掴民众党党团总召集人黄国昌，下午又硬生生抢走“立法院”秘书长周万来手中的文件后。在另一波攻击中，他则趁势想要跳上主席台，阻止会议继续进行，随后摔下主席台，而国民党“立委”黄建宾直接单手把韩国瑜抱起，使其脱离主席台的位置，场面相当惊险。

吵闹一整天，蓝白17日傍晚要求延长开会至讨论结束为止，并表决通过，朝野冲突再度升温，民进党“立委”沈伯洋、邱志伟更从高处跌落。在一片混战中，有6名“立委”受伤送医院。一直闹到深夜，“改革五法”仅通过“‘总统’赴‘立法院’报告常态化”一案，其他四案由韩国瑜敲定21日继续审理。

就在朝野因“改革五法”在“立法院”大打出手之际，17日晚，绿营支持者开始在网上串联，相约聚集在“立法院”各出口抗议。台湾联合新闻网称，“隐隐有10年前太阳花学运的味道”。报道称，赖清德日前宴请党团“立委”，有“立委”私下表示，希望能够加强社会对蓝白的仇恨值，借由外部力量在“立法院”压制在野党。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与当年“太阳花”有很大的不同。民进党虽然面临朝小野大的劣势，但毕竟是执政党，利用侧翼卡关无疑伤敌又伤己。文章称，民进党8年在“立法院”强行闯关的案例不少，如今遇上在野党的全面反扑，不甘心也在情理之中，“但执政当家又要闹事，而不是寻求更聪明的解决办法，绝对不是长远之计”。

“手法既暴力又低级”

这次激烈攻防针对的所谓“改革五法”，包括“总统国情报告”“强化人事同意权”“立法院正副院长记名投票”“国会调查调阅权”以及“藐视国会罪”，双方存在很大分歧。比如，针对“总统国情报告”，国民党要求台湾地区领导人应在每年2月1日前向“立法院”送交“国情报告书”，并在3月1日前作“报告”；新任地区领导人在就职两周内要送交“报告书”，并于就职一个月内作“报告”，若法案在20日前通过，赖清德就须在6月20日前赴“立法院”作“报告”。此外，国民党还主张台湾地区领导人赴“立法院”报告，采取“即问即答”的方式。民进党则反对“即问即答”。

事件发生后，国民党“立委”柯志恩、王鸿薇、无党籍“立委”高金素梅等人举行记者会，并出示照片证实钟佳滨刻意抱摔陈菁徽。高金素梅表示，“这简直是我22年来在立法院看到的最惊悚的一幕”。柯志恩愤怒质问，钟佳滨就是犯罪，不是不小心，“手放在脚跟就是意图让她摔下来，民进党必须道歉”。王鸿薇还说，“这样的手法既暴力又低级”。

18日一早，民进党党团召开记者会，党团总召集人柯建铭称，“不是怕表决输，最悲痛的是没收程序正义、违法表决”。党团干事长吴思瑶扬言，民进党将反制，“立委”林楚茵还称，国民党放着表决器不按，要改举手表决，就是要“黑箱”。他们预告将筹组律师团，针对国民党的“谋杀”行为告到底。

国民党党团随后召开记者会反驳，陈菁徽出示她腰臀大片淤青照片，声泪俱下地表示，执政党用性骚扰、暴力甚至谋杀来面对新民意，这已经是公然犯罪。国民党党团首席副秘书长林思铭表示，从相关视频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制造事端、冲突、挑衅的都是民进党“立委”，如果民进党党团要组律师团，国民党也会针对受伤的“立委”组律师团起诉。党团总召集人傅崐萁表示，民进党贼喊捉贼，如果他们以诬告方式要告国民党人杀人罪，“要告就告我们全部”。韩国瑜18日则在社交媒体写下：“尊重民主、尊重议事，务实协商、理性沟通，为立法院加油。”

谢龙介与钟佳滨扭打在地 图自台湾中时新闻网

针对这场冲突，民众党主席柯文哲18日晚间表示，谴责民进党当家却带头闹事，并请赖清德“尊重你的身份”。国民党主席朱立伦表示，要给予民进党严厉谴责，质问赖清德以及准“行政院长”卓荣泰，“这就是你们对于朝野对话的响应吗？”他说，民进党作为当家政党，竟然成为“暴力无法党”，“插队、暴力、闹场就是赖在未来给台湾看见的民主示范吗？”多名台北大学教授还联署，反对“立法院”暴力。

激烈冲突的一幕也登上多家境外媒体。路透社形容台湾是“喧闹式民主”，“立法院”有时会发生打斗事件。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英国《卫报》以及《爱尔兰时报》等都进行了报道，阿联酋《国家报》还把照片放上醒目的位置。

令人难堪的新纪录

岛内资深媒体人单厚之19日撰文称，冲突发生后，准“总统府秘书长”潘孟安表示“已有‘立委’送医，不宜再进行议事，否则有不公平性问题”，赖清德在脸书发文感谢民进党“立委”，“面对程序不正义的议事过程，仍奋战到最后一刻”。文章称，这些人都曾担任“立委”，又即将进入“总统府”，却说出这种没有常识和高度的话，“实在令人失望”。文章直言，“立委”顶着“改革”的名义大打出手，不数人头却打人头，看在一般民众眼中真是荒谬至极，“若改革还是比拳头，那真的不改也罢”。

黄国昌17日在台立法机构与民进党“立委”郭国文爆发冲突 图自台媒

台湾中时电子报的社论称，这次的“立法院”冲突虽算不上最激烈，但确实创下几个每况愈下、令人难堪的新纪录：第一，肢体冲突从“立委”之间扩大到记者、警卫、秘书长，仿佛要让冲突无上限、越乱越好；第二，出现钟佳滨飞扑擒抱女“立委”陈菁徽以及郭国文硬抢七旬高龄的周万来的文件，前者牵涉到男女的敏感分际，后者则因过激动作对年长者有伤害之虞。而令人感到微妙的是，当天表现最激进的民进党“立委”，恰好都是赖清德的嫡系，尤其是出身台南的郭国文之后要争取台南市长初选，如此卖力，明眼人都心照不宣。

台湾《联合报》称，17日的武斗名场面已敲响数起警讯。台湾民众看不出赖清德有何具体治台愿景，却发现他仅为阻挠“改革五法”就展开全武行，让人嗅到不寻常的血腥味。文章说，挑起冲突的多是南部“绿委”，不是要抢地方主委，就是争选市长。赖清德用人展现狭隘的族群与地域色彩，排异重于选才，令人忧心民进党生态是否就此退化成“赢不过人头比拳头”。双少数（当选选票少数以及“立法院”席位少数）的台湾地区领导人上台前召唤“国会暴力”，形同预告他的路线离和解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