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联邦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 视觉中国 图

时隔3个月，俄罗斯再次对特别军事行动的指挥层进行调整。与此同时，乌克兰东部的战事正愈演愈烈。

1月11日，俄国防部宣布，俄联邦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被任命为俄罗斯对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区域联合部队总指挥。此前担任总指挥的俄空天军总司令谢尔盖·苏罗维金与另外两名将军出任副总指挥。

据塔斯社报道，俄国防部表示，提高特别军事行动的领导层级与行动过程中任务范围的扩大有关，需要组织俄武装力量各军兵种之间更加紧密协同，并且提高联合部队各类形式的保障质量和管理效率。

去年10月，苏罗维金被任命为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在过去的三个月中，他因加强俄军协调和强化控制而被称赞，但也正是在他的指挥下，俄军于去年11月从乌克兰南部关键城市赫尔松撤军。有外媒猜测，此轮职务调整可能是俄总统普京对苏罗维金的表现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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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具名的俄罗斯问题专家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此次调整并不一定是上级对苏罗维金不满，主要目的是进一步加强对特别军事行动的指挥协调，加强各军兵种的协同行动。这预示着俄军可能利用冬季作战的优势，发起更大规模的、合成程度更高的战略性进攻战役。

“换帅”背后

现年56岁的苏罗维金曾担任俄军在叙利亚的空天军指挥官，获得过普京授勋，他以冷酷无情著称，有俄媒称其为“末日将军”。去年10月初，乌军在哈尔科夫州发动猛烈反攻，与此同时俄军后勤“大动脉”克里米亚大桥被炸，在此情况下苏罗维金“临危受命”，出任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

他走马上任的第三天，俄军开始对乌克兰基础设施发动导弹袭击和无人机攻击，导致乌多个城市停电停水，释放出俄方战略变化的信号。乌军在前线的势头因此受到影响，甚至向前线派出了预备役力量。

然而，作为俄乌冲突的主要焦点，赫尔松局势逐渐恶化，去年10月下旬，连接第聂伯河两岸的安东诺夫斯基大桥和卡霍夫卡水电站大坝屡遭乌军打击，第聂伯河右岸俄军补给困难。苏罗维金向俄防长进行前线战事汇报，建议从赫尔松撤军，以保护俄军士兵和平民生命安全，同时保全整体作战能力。

赫尔松是冲突爆发后俄军控制的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俄军撤退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马上访问赫尔松，并表示乌克兰“已为其全部国土的和平做好准备”。此行此言刺痛了一些俄罗斯人，他们对苏罗维金的撤退决定感到不满。有俄罗斯军事博主在社交平台上直言：“这是俄罗斯军队史上的黑色一页。”俄联邦车臣共和国首脑拉姆赞·卡德罗夫则表示，他完全同意撤退决定，赞扬苏罗维金的决策拯救了俄军战士们的宝贵生命。

对于俄军从赫尔松撤退一事，普京从未公开发表过言论。美媒报道称，普京对苏罗维金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但仍然相信这位将军的专业性。

此次换帅决定，让担任总参谋长十多年的格拉西莫夫更近距离地监督对乌特别军事行动。在外界看来，他略显神秘，有时会连续数周不公开露面，去年还缺席了莫斯科的胜利日阅兵式上，这在当时引起了人们对他身体状况或职位的猜测。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方对格拉西莫夫的行踪保密，从未证实过他是否视察过乌克兰境内的部队。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办公室去年12月承认，他们曾企图暗杀格拉西莫夫，但是行动失败。

在西方，这位67岁的将军以主张“混合战”（hybrid，在战争中将传统与非传统作战手段混合）闻名，不过他本人曾对此表示否认。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援引专家观点称，“混合战”体现在了2014年的克里米亚危机中，而现在他要打一场真正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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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或发动更大规模战略性攻势

眼下俄国防部做出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的任命决定调整，正值俄乌两军争夺乌东盐矿小镇索莱达尔，而双方关于此地的战事出现了信息矛盾，俄罗斯瓦格纳雇佣兵集团与俄国防部说法不一，两者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是格拉西莫夫当下要直面的问题。

近日，俄乌两军在索莱达尔激烈交战，双方均宣称占据战场优势。1月10日，瓦格纳集团表示已控制该镇，并声称该集团雇佣兵全权负责索莱达尔的战事推进。对此，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11日表示，不要急于宣布索莱达尔的胜利，俄乌双方仍在当地激战。乌方也表示，战斗仍在继续。

CNN报道指出，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津与俄防长绍伊古之间的紧张关系由来已久，而普里戈津又是苏罗维金的支持者。英国国王学院战争研究所学者罗伯·李在推特上分析称，俄国防部11日发布的声明，重申了国防部主管战事的立场，这可能是对瓦格纳集团在俄乌冲突中影响力扩大的回应。

最近几个月，俄军对乌克兰的军事基础设施、军民两用基础设施、能源设施进行猛烈打击，乌方多次扬言要发动大规模的反攻，但迟迟未实现，目前乌军还在等待美国等西方国家提供的更先进的武器装备到位。乌武装部队总司令瓦列里·扎卢日内去年12月对《经济学人》表示，俄军可能会在今年早春发动新一轮攻势，“他们已经100%做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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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不具名的俄罗斯问题专家指出，有各种迹象说明俄罗斯正在为更大规模的合同战役（编者注：即联合战役，指以陆军战役军团为主，海军、空军等战役军团参加，在合成军队指挥员统一组织指挥下，为完成战役或战略任务而实施的战役。）做准备，例如，在完成30万征兵后，俄军正在加紧训练兵员，陆续派往前线。目前战事呈现“俄攻乌守”的态势，如果俄军发动大规模合同战役，有可能使乌军丧失进一步的反攻能力。这一行动结束，俄方可能会彻底将乌东四地拿下，宣告特别军事行动结束，这将进一步促进和谈，争取达成某种停火状态。但是双方在前线的对峙不会结束，至于完全停火，几年内可能都难以达成，只要美国等西方国家以及北约不完全放弃，短期内看不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