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
手机版

“大学生掏鸟案”当事人明天出狱(大学生掏鸟案冤不冤)

更新时间:2023-05-26 19:15:58作者:未知

“大学生掏鸟案”当事人明天出狱(大学生掏鸟案冤不冤)

(原标题:“大学生掏鸟案”当事人明天出狱 母亲:他先给奶奶上坟,然后尽力适应社会考虑创业)

曾引舆论高度关注的“大学生掏鸟案”有了新进展:5月27日,案件当事人闫啸天服刑完毕将出狱。5月26日,闫啸天母亲刘素琴告诉上游新闻记者,一晃8年10个月过去了,闫啸天即将回到家中。回家后,他第一件事是给去世的奶奶上坟。“接着,他想先适应适应社会,再看看创业做什么。”

“大学生掏鸟案”当事人明天出狱 母亲:他先给奶奶上坟,然后尽力适应社会考虑创业

▲刘素琴在接电话。图片来源/上游新闻记者 苏笃

上游新闻此前报道显示,2014年,郑州职业技术学院大一学生闫啸天回到家乡新乡市辉县市高庄乡土楼村过暑假。他和同乡王亚军分两次掏了两窝16只小鸟并通过网络售卖,经鉴定,其中14只小鸟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燕隼,另两只为隼形目隼科动物。

2015年,辉县市法院一审判决,闫啸天犯非法收购、猎捕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处有期徒刑10年半;王亚军犯非法猎捕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处有期徒刑10年。同年,新乡市中院维持了辉县市法院一审判决。2019年,河南省高院下达(2017)豫刑申182号“驳回申诉通知书”。

“大学生掏鸟案”当事人明天出狱 母亲:他先给奶奶上坟,然后尽力适应社会考虑创业

▲闫啸天父亲粉刷房屋等待儿子出狱。图片来源/上游新闻记者 苏笃

闫啸天服刑期间三次获减刑,分别为6个月、6个月、8个月。其中一份刑法变更刑事裁定书记载:闫啸天认罪悔罪,积极参加思想、文化、职业技术教育,积极参加劳动,获得多次表扬,被评为2019年度监狱改造积极分子。

服刑8年10个月后,闫啸天将于5月27日出狱。5月11日,刘素琴曾前往监狱探望闫啸天。谈到未来打算时,闫啸天说,出狱第一件事是去坟前祭拜去世的奶奶;接下来,他会一边适应社会,一边考虑创业做什么项目。

“大学生掏鸟案”当事人明天出狱 母亲:他先给奶奶上坟,然后尽力适应社会考虑创业

▲闫啸天代理律师付建向记者介绍第一次掏鸟地。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值得一提的是,高庄乡政府也在着手帮扶闫啸天。听闻闫啸天想创业后,乡干部给刘素琴送来一本书,书上介绍了当地有哪些特色项目。

延伸阅读:

"大学生掏鸟案"一当事人去年已出狱:忘了是谁提出的掏鸟

闫啸天的父亲闫爱民给即将出狱的儿子粉刷房间 本文图片均来自红星新闻

去年8月出狱后,王亚军第一时间去到了闫啸天家。由于戴着帽子“表情神秘”,闫啸天的妈妈第一眼没认出来是他。入狱前,27岁的王亚军是当地一家汽车配件厂的工人。

2014年7月暑假期间,郑州职业技术学院大一学生闫啸天和同乡王亚军掏了两窝共计16只小鸟并进行倒卖,经鉴定,其中14只小鸟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燕隼,另外两只为隼形目隼科动物。两人因此分别获刑10年半和10年。

此案中,由于“大学生”身份,闫啸天受到了比王亚军更多的关注。本月底,获减刑20个月的闫啸天也将刑满释放,家人正在装修房间等待其归来。

闫啸天母亲:

“我不想说小孩,说小孩的事可难受了”

4月25日,在河南省新乡辉县市高庄乡土楼村东南,一个三层小院里,闫啸天的妈妈正在照顾他已经瘫痪的外婆。她的丈夫闫爱民一早就去了新乡市区谈一个装修工程。

4月13日,两人去一个小时车程外的监狱看望了儿子。以前是一个月看一次,疫情三年无法探视,今年春节后去了两次。4月13日的探视,夫妻俩和儿子聊了出狱以后的生活,闫啸天说出来后想创业,要家里准备几万块钱。“具体做什么,儿子已经有了想法,但他没说。”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刚搭了脚手架,墙壁粉刷了一小半,新装了空调,这是家里为了闫啸天的归来,特意重新装修的房间,“要粉刷、吊顶、装衣柜和书桌,还要给啸天买个新床。”妈妈说,8年多过去,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闫啸天的东西。

说起儿子的案情和苦熬的这些年,闫啸天的妈妈忍不住哽咽,流泪。“一般我不想说小孩,说小孩的事可难受了,我不很懂那些事儿。”

闫啸天家附近的航拍图

“大学生掏鸟案”发生后曾经引发社会广泛热议。红星新闻也曾连续跟踪报道。

2014年,新乡市辉县市检察院向辉县市法院提起公诉。新乡市辉县市法院三次公开开庭审理了此案。

2015年新乡市辉县市法院一审判决,以非法收购、猎捕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判处闫啸天有期徒刑10年半,以非法猎捕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判处王亚军有期徒刑10年,并分别处罚金1万元和5000元。同年新乡市中院对此案做出裁决,维持了新乡市辉县市法院一审判决。

4年后的2019年,为儿子四处奔波的闫爱民收到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驳回申诉的(2017)豫刑申182号“驳回申诉通知书”。该案的代理律师付建当时接受红星新闻采访时认为,该案的关键是鸟的数量没有查清,闫啸天掏鸟的时候有很多目击证人在现场,但是法院没有调查核实。

闫爱民当时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他还会继续向最高法院申诉。此后,儿子的劝说加上突如其来的疫情,闫爱民放弃了申诉。“掏鸟案”也渐渐消失在公众视野里。

很多村民仍不理解:

“为什么掏几只鸟能判10年”

距离土楼村三里外,闫爱民带着红星新闻记者重返儿子曾经“掏鸟”的地方。

当年“鸟窝”所在的杨树早已被砍伐,“树根都烂完了,也没了。”附近的村民一边感叹着“啸天这孩子可惜了”,一边为闫爱民一家即将迎来团圆而宽慰。

尽管关于此案的量刑在多次审理,持续热议之后已经有明确的结论,但很多村民仍然不理解“为什么掏几只鸟能判10年”。

闫爱民来到当时儿子掏鸟窝的现场

事发的2014年,闫啸天只有19岁,刚读大一。闫爱民还记得那年七月天气特别热,儿子放暑假后跟着他在新乡干装修,“因为天气太热,我就让他回家休息几天”。直到有一天,当地森林公安民警上门带走了闫啸天,他才知道儿子在“掏鸟”。

闫爱民回忆,2015年“掏鸟案”引发关注后,有一个月的时间,家里媒体不断。当时他以为,“会判个三年两年,给儿子一个教训,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二审判决之后,闫爱民放弃了自己的装修事业,开始四处为儿子申诉。妻子还记得,闫爱民经常半夜醒来,不停地查资料,搜集相似案件。闫家的客厅一角有一个已经磨破了的手提包,2014年到2019年的5年间,闫爱民一直背着那个包东奔西跑,里面装满了厚厚的材料。

“跑了几年,一直跑到家徒四壁。”最终在儿子的劝说和疫情的突袭下,闫爱民放弃了申诉,“生活还要继续,我不能让儿子回来后,家里一无所有。”

已经出狱的王亚军:

在狱中,休息时都找动物类节目看

闫爱民夫妇一直关注着王亚军的状况。

2022年8月出狱后,王亚军又回到入狱前工作的汽配厂上班。打磨汽车配件,拿计件工资,每个月收入在6千元左右。

8年零1个月的牢狱生活让王亚军愈发沉默,休息时除了钓鱼,他不愿过多和人交往。姐姐已经出嫁,父亲日常在高庄乡集市上摆摊给人补锅,修拉链。

刑满释放后的王亚军

“掏鸟案”发生的前一年,2013年,母亲的突然离世一度让王亚军情绪低落。2014年夏天,心情不好的他在家休息,和回家过暑假的大一学生闫啸天玩到了一起。

“以前我根本不认识‘隼’这个字。”王亚军初中没毕业就退了学。虽然是同乡,王亚军和闫啸天原来并不熟悉,两人年龄相差6岁,共同点是都养过鸽子。

“掏鸟这个念想怎么出来的,是谁提出的,我都忘了。”时隔多年,王亚军说只记得那时候村里的杨树特别多,树上的鸟窝也很多。

在看守所得知自己被判了10年的那天,王亚军说自己“崩溃”了,“不可想象”。

移送监狱后,王亚军开始“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休息时间,别人不看电视的情况下,王亚军会“找跟动物有关的节目看”。他开始自学动物分类学。

跟闫啸天父子多次提出申诉不同。王亚军在监狱里只提过一次申诉。

界、门、纲、目、科、属、种,王亚军可以熟练的说出动物分类的专业术语,可以一口气说出燕隼,游隼,阿穆尔隼,毛隼,红腿小隼,白腿小隼等六种隼科动物。他向记者介绍,隼属于脊索动物门,鸟纲,食肉目,隼科,隼形目,再下面才是燕隼。

“掏鸟案”的事实认定中,有一项为:2014年7月27日,被告人闫啸天和王亚军在辉县市高庄乡土楼村树林内非法猎捕燕隼2只及隼形目隼科动物2只,共计4只。对此,“自学8年动物分类学”的王亚军认为,“隼形目隼科动物2只”的表述没有具体到到底是哪种隼,是什么保护等级。“不能笼统地表述,要具体到是哪种隼。”

“以后是否继续申诉要看儿子的意思”

闫爱民最近将自己的抖音号名改名为“大学生掏鸟案闫啸天爸爸”,今年4月13日以来的5条更新中,有4条都是有关“掏鸟案”的内容。点赞评论的粉丝明显比以前多。

去年冬天,闫爱民的父亲离世。老人去世前一直问,孙子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家人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在狱中的闫啸天,“怕他承受不了”。祖父母三年内相继离世,外婆也已神智不清,闫爱民说儿子回来后会发现家里已经“物是人非”。

“等星星盼月亮,好在现在终于熬到头了。”闫爱民说,“他才29岁,虽然最好的年华已经荒废了,但还不晚。”

闫爱民夫妻的计划是,儿子出来以后先要把身体养好,然后“再去想他创业的事情”。“他至少也要半年来适应现在的社会。”

闫爱民的包里面收集了有关儿子掏鸟案的资料

有人提议,以“掏鸟案”的关注度,闫啸天出狱后可以开视频号,做直播。对此,闫爱民说,只要法律允许,对孩子未来有好处,他都不反对。他现在想的是,趁着自己还能干,和儿子一起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这是最重要的,平平安安地过自己的日子。”

闫家的三层小楼紧挨着村里的麦田。四月的傍晚,站在三楼的平台上,放眼皆是绿色。儿子归期将至,心情大好的闫爱民突然放声高歌:归来吧,归来吧……“以前村里人都知道我好唱好说,这8年,我都没有放声唱过。”

歌声过后,闫爱民又突然陷入沉默。

“以后是否继续申诉,要看儿子的意思。但在我心里永远是个坎,对儿子愧疚。”闫爱民说自己一生都迈不过这个坎。

王亚军也在打听着闫啸天出狱的具体日期,他想着要去接他出狱。他没有回答记者关于是否会申诉的问题,他说“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但又说,“很多人都不懂动物分类学,我一直在学习研究。”